弥合“两张皮” 跑好“接力赛”
不可否认,科研与业务“两张皮”的现象,是我国科技领域存在的共性问题。随着与经济社会发展的需求不相适应的矛盾越来越突出,究竟该如何缝合这“两张皮”呢?
渊源已久的“两张皮”现象
科研与业务“两张皮”现象自古就有。习近平总书记曾举过一个例子:清朝政府组织传教士们绘制中国地图后,将其束之高阁,没有使用;而参加测绘的西方传教士把资料带回了西方,使西方在相当长一段时期内对我国地理的了解要超过中国人。
这种现象一直困扰着我国各行各业的发展。中国科学院院士潘建伟深有感触地说,它的出现源自人们对科研与业务理解的偏差。科研与业务本应是不可分的,两者是相互促进的关系。通过科技发展,将科技成果应用到行业中,是推动事业发展的关键因素。
“我国在改变原有的计划体制,进行资源市场化之后,掌握资源进行研究和使用研究成果的是两批人。这种情况就像两个‘体循环’,上体在循环,下体在循环,中间没有连接,结果就出现了‘两张皮’的现象。”谈及这个问题,中国气象局科技与气候变化司司长罗云峰深有感触。
破解难题,态度决定成败。科学家的态度是中国科学院院士刘昌明反复强调的问题。浮躁的状态容易导致科研人员盲目地做课题,甚至有些诚惶诚恐地搞项目。这种情况导致科研人员没能踏实地深入到科研中,更不会去考虑成果转化问题。
“做科研必须要专心致志、集中精力潜入其中,才能出成果。”刘昌明建议,科研人员尽量不要同时开展多个课题,要保证研究有深度、有质量、出成果,“贪多往往嚼不烂”。
多种因素致困境难突破
身处国家大背景下,科技成果转化的问题同样困扰着气象部门。罗云峰认为科研任务的引导机制存在问题、项目管理方式不合理、缺乏成果转化机制、评价体系不完善等因素是造成当前困境的主要“元凶”。
在资源配置上,按照国家的资源划分体系,气象部门自己可以配置的科技资源比例很少。“气象科技工作者的项目主要来源于科技部、自然科学基金委等。这些项目都有自身的定位,是否能与气象业务需求相结合存在着很大的不确定性。即使是公益性气象行业专项,也要与其他项目一起‘查重’。为了避免‘查重’,任务、团队不得不经常调整,这样很难保证科研团队在一个方向持续稳定地攻关下去,而这恰好是行业部门科技工作最重要的环节。”罗云峰忧虑道,科研任务不是源于实际生产和工作业务中,这是很大的问题。
另外,每个项目都有研究周期,往往一个项目做完之后就结题了,没有保障机制引导科研人员继续研究下去;科研人员为了生计,需要找新的项目,这就形成了“结题文化”。“样本文化”也是同样如此,做出来的成果很好,却被束之高阁,没有人运用。这种“结题文化”和“样本文化”不可避免地影响到科研成果的转化。罗云峰认为,现在的项目管理方式没有合理的保障机制,无法持续稳定地支持一个方向的攻关,就不可能保证一个项目持续稳定地向前推进,就如同接力赛没有接棒人,或者跑的方向不对。
“成果转化机制缺乏,导致科研与业务之间衔接极为困难。”罗云峰分析道,评价指挥棒没有真正发挥好作用,也是造成科研人员缺乏钻研成果转化工作的积极性、业务人员缺少应用开发已有研究成果的积极性的原因。
“有些科学研究只是浮于表面,有些科研项目只是高速发表很多成果,却没有深度。”刘昌明认为,不管是推动国民经济发展,还是提升科学发展水平,都需要有一把尺子来衡量:是否扎扎实实地在搞研究。
搭建桥梁非一日之功
对于如何解决科研与业务“两张皮”问题,潘建伟认为,当前要搭建起科研成果转化的桥梁。他比喻基础研究是第一层楼,技术发展是第二层楼,成果转化是第三层楼,搭建起这些楼层之间的桥梁是非常关键的,这需要国家的大力支持和资金投入。
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,搭建桥梁并非一日之功。“科研任务从哪里来,这是需要解决的首要问题。”罗云峰认为,一定要明确科研任务从业务服务中来,科研成果要回到业务服务中去,使得成果对气象业务实实在在地起到支撑的作用。
正是出于这种考虑,从2009年开始,中国气象局第一次组织600多个专家编制2009年至2014年研究计划,从天气、气候、应用气象、综合气象观测等四大领域系统梳理面临的科技问题。“从2009年开始,气象部门集中针对这些任务分配科技资源,在5年后完成了72%的科研任务。”罗云峰说,从2013年开始,中国气象局继续滚动修订2014年至2020年四项研究计划,瞄准新的发展方向,制定新的研究计划。
除了要解决科研攻关任务的组织方式,尽可能地改变过去单纯的阶段性项目的管理方式,持续稳定地支持与核心业务相关的项目外,中国气象局从2012年开始探索中试基地模式,搭建科研成果向业务转化的中间桥梁。罗云峰介绍说,中试基地主要设立在国家级业务单位,主要实现研发任务引导、成果中试、成果推广、项目评价等功能。设立在国家气象中心的首个中试基地现已初见成效。
“科技管理工作要注重引导科研人员在突破技术、成果转化等方面下工夫,强调科技工作向现实生产力的转化。”罗云峰坦言,如何既能够推动业务水平的提升,又能够提高科学家攻克核心技术的能力和水平,需要科技管理工作者认真思考、小心求证。
如何更广泛地应用科技成果,更多地产出高水平的科技成果?“这需要用更加开阔的视野来推动开放合作。”罗云峰强调,不能只着眼于部门内的科技力量和科研成果,要更加重视凝聚全国、国际的科技力量,并及时了解全球范围内的科学发现与科研进展,在更高的起点上开展科技创新和成果的应用。这对于开展业务、搞好科研具有重要意义。